尿伺候瘫痪的外甥,还得操持一家的吃喝,累得腰酸背痛不说,连件新衣裳都捞不着。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应下这趟差事。可事到如今,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卷铺盖就走,也只能先熬着。
她手里的针在头发里蹭了蹭,心里打着别的算盘:贾家现在这光景,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姐夫进了监狱,外甥瘫在炕上,姐姐贾张氏又是个糊涂人,实在没什么指望。倒是得跟易中海好好走动走动。年轻时她跟易中海在一个厂里待过,多少有些来往,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总带着点不一样。如今自己虽说不再年轻,可模样还算周正,要是能跟他再走近些,让他帮衬着点,日子说不定能好过点。毕竟易中海是七级钳工,在院里挣得不少,家里条件也好,可比在贾家受这份罪强多了。
贾东旭听小姨说得简单,虽没听到太多新鲜事,却也听得津津有味,仿佛从这三言两语里能拼凑出院外的热闹。他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又问:“也不知道我妈啥时候回来。她这出去买菜,都去了快俩时辰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小姨,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不信的安慰:“快了,等她回来了,就能搭把手,你也能轻快些。”
贾东旭的小姨没接话,只是把手里的针线往笸箩里一扔,起身就往外走。贾东旭整日在屋里吃喝拉撒,屋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住,尤其是天热的时候,闷得人头晕。她得出去透透气,哪怕在院里站站也好。
贾东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句“慢点走”,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谁愿意守着个瘫子遭这份罪呢?小姨能留下来伺候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