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昆闷哼了一声，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睁得大大的眼睛完全无法闭上。

看着柳昆倒下颜山的内心一片冰凉，绝望的气息彻底笼罩了他。

抬头呆呆地看着北河：“为什么？”

“为什么？”北河笑了，非常苦涩地笑了，“聪明的你难道猜不到吗？”

颜山看着北河，愣了几秒钟，然后也笑了起来，但是和北河不一样，他的笑容充满了自嘲以及讽刺：

“对，我猜得到，我早就应该想到，我居然忘了我们不一样。”

“我只是一个人，无牵无挂的，爱怎么闹怎么闹，就算陷入死局也只是我一个人死，不会连累什么我在乎的人，而你不一样，你的身后站着一个家族，你得为你的家族考虑。”

“确实啊，我们现在已经完全陷入死局了，我还可以不顾一切的闹一场，但是你不行，没有了你，如果幻家再追杀你的家族的话你的家族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活到最后，所以你只能选择去求饶，求幻天离他们放过你的家族，而我们的人头就是最好的礼物！”

“哈哈！”颜山笑了，笑得有些癫狂，“讽刺，真的是讽刺啊，你我都是信奉只有把命运我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选择的人，到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命运，祈祷幻天离他们能放过你北家，讽刺，真的是讽刺啊！”

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北河，颜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看着北河眼中似乎多了几分同情：“可惜，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怜我们努力了一辈子靠自己实现梦想，想把自己的命运紧紧抓在手里，可到最后都输给了现实，到最后都被命运狠狠地捉弄了一次。”

“真的是，真的是……”颜山突然紧紧地捂住了脸，低下头，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怎么会？为什么好端端的冒出这么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强者，为什么好端端的星主就出事了，为什么这两件事会这么巧地碰在一起，为什么这两件事会同时出现在我们的时代，好巧不巧地就出现在我们行动的时候，为什么！”

颜山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如果没有这两件正常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他们现在就算没有成功也不会如此绝望吧，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北河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颜山说的何尝又不是他想说的，真的何以至此！本来一切就如他们几代人安排和准备的那样，本来就是他和陈家的一场争夺战而已，可是偏偏的，莫名其妙就出现了幻家这么一个变数，然后又是这个神秘强者出现，又是星主出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这些变数就这样出现了，让他们几百年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我们都是失败者，注定会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颜山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了，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的未来，“未来的人们只会看到失败者曾经做过的，黑暗的事，而失败者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永远不会为人所提起。”

“我们都是失败者，我们的名字注定会掩埋在胜利者的光辉之下，人们会赞颂胜利的英雄，而英雄的敌人只有被后世鄙夷的命。”

北河听着颜山的话，心里头只有无限的悲凉：“对，我们都是失败者，卑微的失败者。”

海灵碧蜥看着北河和颜山，他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可是他能感觉到那股弥漫在两个人身边的，悲伤的气息。

今夜的风格外的冰凉，萧瑟的风拂过树叶，那沙沙的声音好像是命运的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