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稚语(1 / 2)

到底还是温柔二字最令人贪恋。久违的好眠所带来的后果,便是让她比平日多睡了一个时辰。府中婢子只当她最近劳累国事,因此疲乏。是以也无人去打扰她。

直到清晨的阳光偷偷爬进来,肆无忌惮地爬上床榻,倾洒于二人身上。让人无法继续安睡下去,桓儇这才睁眼起身。

弓着腰跨过裴重熙的身躯,轻盈地从床榻上翻下。赤足踩在地毯上。思索一会,扯了挂在衣栉上的外裳披在身上。

推开半扇窗,迎接晨风的洗礼。

睡得正香的裴重熙为风所扰,睁开眼。掀帘往外看去,见桓儇倚窗而立。眼露笑意。

“殿下自己醒了也就罢了。怎么不肯让臣睡觉。”裴重熙从后拥住她,挑唇揶揄道:“前人不是常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么?殿下怎么不愿意耽溺于此中……”

瞥了眼腰间的手,桓儇弯了下唇角,“你愿意做祸水,本宫可不愿意做昏君。”

“那一定是臣本事不够。竟不能让殿下不知归路何处。”裴重熙的语气中似有惋惜。

“那你……”

说着桓儇转头,话却顿在唇边。眯眸打量起衣冠不整的裴重熙,眉头倏忽皱起。暗自腹诽起来。

“这人八成是故意的。”

深吸口气,桓儇往旁边挪了几步。沉声启唇道:“裴相公,这是公主府。如此有失礼数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本宫见不得放荡无礼之辈。”

“分明是殿下心有外物,才会看什么皆如心中所想。您心里为色相所拘自然……”裴重熙不甚在意地扬唇,“心经里有句话叫,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上下打量他一眼。桓儇伸手抓住他特意敞开的衣襟,蓦地将它合拢,甚至不忘压紧。

“人来人往地何必如此失礼。再说了,你的好本宫一人知道就够了!”

裴重熙闻言抬眸看着他,唇角向上挽起一丝弧度。她的手柔软且暖和,掺着力道透过单薄衣襟落于胸前。语气里有些不自然,但是却被她极力压制着。

虽然是一脸正色,可却隐透出几分狼狈。

见她这模样,裴重熙不禁低笑。凑在她耳畔耳语了一句。

“大殿下摸够了么?”

话止惹得桓儇扬眼瞪他,转瞬收手。唤了婢子进来伺候洗漱。

轮到绾发这步时,裴重熙挥手示意婢子退下。自己拿起了桌上梳子。

“你披散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只披了一件外袍的裴重熙,含笑端详着镜中的桓儇。手中檀木梳齿划过她额角,一声情绪道不明的喟然长叹从平淡声线中溢出。

任他摆弄满头青丝的桓儇显然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绝艳的面容上并无波澜。只是手肘不轻不重地往后捅了一下。

发鬓上幽微香气传入鼻中。他眼中墨色渐浓,最终皆归于一团宁静。

“景思,你看起来很不专心。”桓儇目光沉如古井,嘴角却紧绷着,“是不是裴家的事还没有解决。”

裴重熙闻言摇头,玉碾过的声线里霜雪不见只余温暖,“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成帝留下的东西会对你不利。便是如我,亦有赌不起的时候。阿妩……”

“我知道。只是不敢拿你做赌注。”瞥见绾起的发髻中尚有几缕发丝遗落。阴刻镂空牡丹纹的犀角梳顿在其上,以指将其挑起,托于掌心。斟酌地望着它,最终不动声色地将其藏匿下来。

“既然已经赢过一回,你我又何必怕第二回呢?”

裴重熙闻言静默一会,最终伸出手揽住了她。埋首于那头乌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