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提起陆南一，陆敖的眼神就沉了几分。

“没事。”陆敖声音冷淡，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每天再说？”

陆瑾瑜应了一声，临走前，小声道，“冰箱里有解酒茶，用不用我弄点给大嫂？”

陆敖表情缓和了些，“不用，一会儿我自己弄，你睡吧。”

“哦。”

陆瑾瑜应了一声，顺便给他俩带上了门。

苏暖躺在床中央，头顶的灯照得有些晃眼，她伸手遮住眼睛。

陆敖将外套脱掉，扔在地上，踩着绵软的地毯走到床边，伸手将她盖在眼睛上的手拿起来。

苏暖眯起眼睛，有些不安稳。

陆敖绷着脸，拉她秋来，将她外套脱掉。

接着是毛衣，裤子，等脱到只剩下里衣的时候，苏暖摁住他的手，“别碰我。”

她是无意识的出声，却极大刺激了陆敖的心脏，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难看了起来。

“不让我碰，你想让谁碰？陆南一吗？”

苏暖抓着衣服不说话，其实她根本就没听见陆敖在说什么，只是出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不肯让人触碰。

她越是这样，陆敖就越是生气，“我早该看出来的，小时候你就对他好，粘着他，什么事都跟他讲，你喜欢的根本就是他是不是？”

苏暖皱着眉，只觉得耳边有些聒噪，伸手想要抓过旁边的被子盖住，陆敖却死死摁住她的手，咬牙道，“那你为什么要设计我？嫁给我？”

“别碰我，放开……”

苏暖感觉有些窒息，伸手推着他，想让他松开自己。

陆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撕扯着她的衣服低吼，“我们是夫妻，我凭什么不能碰！”

苏暖惊恐控至极，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陆敖干脆将她两只手桎梏在头顶，扯开了她的衬衣，视线在落到她白皙透红的锁骨跟脖颈上时，燃烧的怒火隐隐转化成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他有些愣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在快要碰触她的时候，苏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

陆敖如梦惊醒，猛地松开了手。

苏暖并没有醒来，她像是现在梦魇中无法自拔，蜷缩着身体，轻轻唤着“哥哥”，眼泪沿着眼角划下，流入发间，眼睫湿润一片，突然让他想起，当年他跟着父母在福利院刚见到她的样子。

那年她还不到六岁，大冬天里穿着单薄的衣服，长得瘦瘦小小，头发黄黄，有些发育不良的样子。

院长带她过来，她有些怕人，小手一直紧紧揪着院长的衣服，问什么也不说，总是一副很惊恐的样子，但是又会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他们。

他不喜欢这种唯唯诺诺的小孩儿，对父母即将要领养的小孩儿，也没有太多别的感情，如果可以缓解父母失去妹妹的痛苦，领养一个也行。

所以即便不喜欢，他还是在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给她塞了一颗糖。

她很惊讶，或者说无措，甚至忘了伸手接，那副样子，突然让他想起隔壁陈叔家里养的小兔子，红红的眼睛，有些呆萌。

他忽然就笑了下，低声道，“给你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要伸手，又犹豫了一下，将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颤巍巍伸出来。

于是，他看见那双比自己小很多的手，布满裂口的冻疮。

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你手怎么那样？”

一句话，将胆小的小丫头问哭了。

养尊处优的陆家大少爷，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在温暖的房间里看书的时候，还有人风餐露宿，满手冻疮。

他静静地望着她，伸手刮去她眼角的泪珠，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随后关掉灯，起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