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期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锦青正在院中的小石桌上泡一壶碧螺春。
阙城是没有的,这是她从裴府带出来的,也只剩这么一小块,本想省着用,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就给泡了。
赵期毫不见外地撩袍坐在她的对面“妹妹习过茶艺?”
锦青将第一遍水滤掉“不曾,只看过罢了,随意泡上一泡。”
锦青手法娴熟,泡好了第一杯,往赵期那推“尝尝么?”
赵期接过,轻嘬了一口。
锦青瞧他“如何?”
赵期眉目温柔“甚好。”
这一眼看得锦青心中一动,下意识垂眸避过,转而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刻意,开始认认真真斟茶。
赵期看着她的手法,感觉不像是新手“妹妹在裴府也时常自己泡茶么?”
锦青手一顿,而后将茶壶放下“偶尔兴起。”
她在裴府时哪需要自己动手泡茶,不过是在薛府时用来打发时间的。
“你同陈别认识?”
锦青想起方才的遭遇,心里有些不舒服。
无论是陈别还是玉心,都让人觉得奇怪。
“我也正要问这事。”赵期收回笑意,“陈别此人城府极深,你不要与他交往过甚。”
锦青挑眉“他是如何?”
赵期不答反问“你应当听说过京城陈家罢?”
“现任正殿大学士的那位么?”锦青回忆了一番,有了些印象。
说到这个陈家,其实和薛府有些相似。
陈家的本家并未在京城,是现任正殿大学士的陈主仪当初高中探花,继而得先帝信任与欢心,举步高升之后在京城安了一席之地,逐步到达如今的地位。
但裴家与陈家交集不深,市井也少有传闻,锦青不甚了解。
赵期显然比锦青知道得多“陈家的祖家就在阙城。”
锦青立马反应过来“陈别是陈家人?”
赵期点头“还是入过祖谱的嫡亲少爷。”
是否嫡亲最重要的便是有无入祖谱。庶子是入不了祖谱的,而入了祖谱的子孙才是被承认的,才有资格继承家业或是做决策。
陈家居然把一个入了祖谱的嫡亲少爷送到西北来,着实令人猜不透。
看锦青一脸疑惑,赵期本又起了些坏心思,但转而一想陈别那张脸,又消了下去。
“陈别出生时有过一个寓言,大致意思就是此人能带来家族兴旺,也能带来毁灭。”赵期将茶喝尽,将茶杯在手中把玩,“刚开始陈家都觉得他是兴旺的,好生娇贵养着,直到有一天,他推了怀有身孕的姨娘一把。从此之后陈家再也没有诞生过一个活着的孩子。”
换做从前,锦青绝对也会相信这就是寓言的印证,而现在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利用寓言设计陷害。
“陈别的母亲为了保住他,把他送到了这,差不多也有七八年了。”赵期神色冷淡,“之前阙城有个歌谣,大致就是把我和他连在一起,毕竟都是个空有虚名却毫无地位的世家少爷。”
锦青第一次听赵期说起他从前的经历,虽说之前也听别人说过,但听本人说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赵期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把茶杯放下,轻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翻身了,去了趟京城,现下整个晋王府也都是我的了。”
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锦青心里这般想着,却也没说出口。
赵期接着道“陈别从来就没放弃过要回到京城,更别说看我翻了个身,他更是觉得希望盛大。”
“可他似乎身有重病?”锦青回想起陈别的一步三咳,阙城到京城这段路寻常人都觉得路途遥远、风霜扑面,更何况是他。
“是当时在陈家留下的病根。”赵期道,“当初这件事闹得很大,只不过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