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雪终于停了,天终于放晴。
五万人、十余万匹马的营地联绵了方圆六七里地,到处都是帐篷,如果这是夏秋之际,这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盛大的那达慕大会了。
李瑕觉得自己都要变游牧民族了。
长年累月没有看到房屋,每天夜里就守着一团篝火,身上永远有马粪味,食物只有奶酪和肉干,连身边的妃子都是蒙古人。
清晨时,他将朵思蛮抱上了马背。
李瑕道:
朵思蛮抱着李瑕的脖子不肯松手,道:
李瑕摇了摇头,道:
朵思蛮又问道。
李瑕翻身上马,一路到了兀鲁忽乃的帐篷。大帐外的篝火上正架着铁锅,远远能看到一个披着毡毯的女子拿着长勺在搅着锅里的牛奶,走近了才发现是兀鲁忽乃亲自在煮奶茶。
兀鲁忽乃撩了撩耳边的散发,道:
李瑕道:
李瑕点了点头,安顿了朵思蛮,上马离开于收据了点人,又饮了水心虫,上马西川。
兀鲁忽乃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之后她喃喃了一句。
朵思蛮道。
兀鲁忽乃淡淡道。朵思蛮一愣。
兀鲁忽乃道:
兀鲁忽乃沉默了。
她回避了朵思蛮这一句话,目光依旧看着李瑕的背影,道:
朵思蛮不像过去那样害怕自己的母亲,上前,在她耳旁道:
南边的马蹄声传来,打断了母女二人的说话。
兀鲁忽乃抬起望筒看去,只见极远处有一缕浓烟冲天而起。
那是她与忽必烈的约定,如果忽必烈要出兵去东面拦截李瑕了,就会发出这样的信号。
兀鲁忽乃下令道。
她试着把忽必烈的攻击重心骗到东面,趁机往西南方向的哈图山支援李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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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哥都跨马而立,在雪地向北面眺望。因阳光照在积雪上,亮得晃人,他不时用手掌捂着眼睛。
终于,只见一柄旗帜缓缓出现,之后是一队千余人的骑兵远来。
在岁哥都身后的安童一挥手,怯薛军士卒们纷纷策马上前,张弓搭箭,等对方近了之后,喊道:
岁哥都连忙抬起了望筒,他平时不带兵打仗,手上这枚望筒还是忽必烈临时赐下的。
{();} (ex){} 画面里,终于看到了忙哥刺的脸,甚至还有野日罕。
岁哥都驱马上前,想要亲自去接回忙哥刺,然而,安童拦了他一下,道:
便听在前方的怯薛士卒喊道:
对面的骑兵显然不急着先放人,让岁哥都奇怪的是,那些怯薛军竟然也不着急。
他终于按捺不住,策马上前喊道:
隔得远,对方听不到他喊什么。
而就在岁哥都上前的这个关头,有骑兵从东、西两个方向赶回了对面的队伍中。安童大喝一声。
正在这时,对面有箭矢射了过来,落在岁哥都面前,将这位蒙古宗王吓得不轻。
根本没有人理会岁哥都,安童催动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向前去,同时还不停喊道:
若是平时作战,双方都会刻意避免杀伤马匹,因为这也是战利品。
也就是今日,为了营救忙哥剌,安童已顾不上这些。
同时之间,两支骑兵已经从两翼包夹上去,试图包围对面兀鲁忽乃的兵马。
由此可见,忽必烈根本就不信兀鲁忽乃。~~
又一道狼烟腾起。
哈图山上,李曾伯努力望向狼烟所在的方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惜太远了。
庞沛当即便兴奋起来。
虽然他身上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但他还是想要痛痛快快地厮杀,而不是困守在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