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
「藤甲」
他喃喃了一句,想到曾隐约听过的一桩事,说是李瑕早年便兵出五尺道,那正是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所在,因此其军中近年来造了些藤甲,却从未有人见过
正想到这里。「将军小心」
有士卒扑倒了苏刘义,在摇晃的甲板上滚了两圈。
「嗖」地有支大箭从两排士卒间穿过,瞬间溅起血花。
苏刘义狼狈地爬起身,瞪向敌船,此时才发现唐军将一座很大的三弓床弩安在了甲板上,此时已又装填了一支箭。
「娘的,小破船上什么都有」
随着战事进展已有越来越来多的唐军战船
顺江而下,或撞向苏刘义的战船,或从侧边包围过来勾住它进行接舷。
而宋军的船只是从江边驶过来的,速度要慢得多。
速度一慢,气势便弱,于是士卒愈发迟疑,速度更慢。
「将军敌人越来越多了退吧」「再战」
苏刘义从盾牌后探头向敌船看了一眼,已锁定了敌将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矮的唐将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样子,手持一柄渔叉,一边挥舞一边指挥着,显得有些笨拙。
忽然。「将军船漏了」
「怎么可能这是长江」
苏刘义一惊,再转头看向那唐将,已不觉得其笨拙,而是狡猾。
他没想到唐军有这样水性了得的士卒,在这样的激流里还能潜入江中、凿破他的船底。
「嘭」的一声响,却是一支巨弩穿透了他的船舷。
木屑纷飞。
苏刘义再抬起头,已被碎木割得满脸是血。
再向下游望了一眼,心里估量着阻敌这么久,下游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遂下令道「撤」
「击沉它」
张顺注视着前方那艘残破的宋军主战船,大声下令。
于是船只又向北岸的方向追了一会。
却听得远处有号角声响起,江心处的一艘船上令旗摇摇摆摆。
「将军,二将军说那宋将想引你触礁。」「娘的。」
张顺盯着那杆「苏」字大旗,擦了脸上的血迹,啐了一口,喝令道「别理这些狗猢狲,往下游救夔州」
「还有,把船修补一下」
船只改变了帆向,渐渐又回了江心,向下游迅速驶去。
江水滔滔,两岸风光不停倒退,转眼又过了几重山。
夔州城头。
姚訔瞥了眼城中的唐军,心里其实有些害怕。
好在他看得出来城中确实是存粮不多了,张起岩已不似前阵子那般硬气。
而才从万州潜逃回来的胡淮孝还在努力劝说着张起岩。
「张将军骂我叛国,殊不知我本是宋臣,世代深沐皇恩。当年李逆叛乱,张珏以旧部献重
庆、夔州路附逆。我忍辱负重、虚与委蛇,等的就是今日」
「胡淮孝,我杀了你。」
「张将军杀我无妨,然而城中百姓何辜"胡淮孝苦口婆心劝道「不论你如何看我,如今之形势便是上游的万州已然重归大宋,夔州已成孤城绝地。张将军若不降,只能徒增士卒百姓之伤亡」
姚訔在旁听着,渐渐安心下来。
他感觉胡淮孝已经找到状态了,那义正言辞的样子,仿佛其人真的在万州城中策反了将士、斩杀唐军守将之后献城归宋了一般。
而事实上,胡淮孝只是偷偷出逃到大宋水师的船上,不过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言辞够真切,能够说服张起岩。
又谈了一会,姚訔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让张将军考虑一下,与部将商量商量。」今日,只要让他们登城并平安离开,夔州城中许多人便会起投降之意,投降便是早晚之事,并不急在一时。因此姚訔打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