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拿的,是她黑明坊最受欢迎的书,神仙鬼怪的、儿女情长的、江湖侠义的都有,深闺女子没有太多新奇乐子,她料想是怎么着都有一本能入张府小姐的眼的。
果然,张秋拿起两本,看着书名,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书?”
“回小姐的话,都是闺阁小姐、内宅夫人们爱看的,许是二姑奶奶自己看过,觉得有趣儿,便想着给三小姐您送来也看看,解解乏也好。”
张秋又拿起一本名为《一世书香》的书问,“这是讲什么故事?”
白荼道“讲得是一位女子读书赶考的故事。”
“女子读书赶考?”张秋震惊“女子如何读书赶考?这可闻所未闻。”
白荼笑了笑,“可不是,有趣得很,这本书是小姐们最爱看的,三小姐不妨过过目,若是不好看,回头我再给您换些其他也成,您喜欢哪样儿的,我们书坊都有。”
张秋有些兴趣了,打开书封翻看了两行,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脸上露出了笑,捧着书起身就要回内室。
苗儿会意,对白荼道“行了,书也送到了,赶紧走吧,天儿都黑了。”
白荼眼看张三小姐就要进内室去,当即是跪下道“三小姐,民女有一事相求,请三小姐听民女一言。”
张秋回头看她,有些好奇“还有何事?”
苗儿看情形不对,那戏台子上生事儿的可不就是这么演的么,当即呵道“放肆,三小姐面前何敢出言无状,还不速速退下。”
白荼却垂着头,呜呜抽泣起来,“三小姐,民女亦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张秋听她这话,终于明白过来,看了看手中的书,当即怒摔“好啊,你胆敢欺骗本小姐,说,你来是何目的?”她还奇怪,二姐姐怎会平白无故给她送书,原来是这混账东西用来蒙混进院的。
“苗儿,去叫魏婆子,赶快带人来把她绑了,送去父亲的公堂上。”张秋厉色吩咐。
白荼边哭边磕头“三小姐菩萨心肠,先听民女把话说完,民女并非恶人,以送书为名进府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三小姐听完民女所为何事而来再绑不迟啊。”
苗儿站住,看向三小姐,一时不知是不是要先去喊婆子来抓人。
张秋皱着眉沉思,这卖书女子看着倒还算面善,她一想,又重新坐下,板着脸道“那你说,若是说不好,本小姐便把你扔进按察司的大牢。
”是是,民女一定好好说。“白荼又磕了个头,“民女是胡扶街李家来的,前些日子,掮客胡三突然上门,说是张家老爷要买李家的地。
李家就靠那片庄稼地生活,若是没了地,一家子都得饿死。可胡三强横,说是张老爷看中了那块地一定要买。
李家没法子啊,家中老太要死要活的,这李家前不久才白发人送黑发人,往日营生都没了,老得老,小得小,全家上下就靠那点儿地过日子”
张秋越听越生气,不等白荼说完,就拍着桌子道“胡说,我张家怎会做出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听你口气,你不是李家人?你这话何处听来的?”
白荼诧异又无辜“掮客胡三说的啊,他亲口说是水杉街张府。民女确实不是李家人,民女只是与李家相识甚久,多有往来,又见李老太实在可怜,这才冒险来求见三小姐,希望三小姐能救救李家,让张老爷对李家开开恩。”
“胡说。”张秋气急,“父亲向来廉洁公正,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掮客胡三是谁?”
“回三小姐的话,是这附近有名的掮客,主要是做中间人,撮合土地和房屋买卖的。”
张秋见她说的有鼻有眼也不像是瞎编,何况瞎编这样的话来诓她也没有道理,想了想,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谁“难道是这胡三作祟?他与我张家有仇要故意败咱们家的名?”
苗儿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