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家信(1 / 2)

蘸月公子 唐太平 2347 字 2021-10-14

黄鞠尘在中间,严珏与严秋泓各站左右。

他悄悄藏到了某间酒家的望子后头,闻到一阵佛手柑香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以为终于安全时,一回头,却正好撞上严珏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暗暗叹了口气。

“拿着吧,”严珏往他手里塞入一件东西,他摊开一看,是一个铃铛,红绳系着的,十分精巧,“教习套中的,这样以后它再偷吃,你就不会全然不觉了。交代你细细养着,下雪时还等着拿它煨萝卜呢。”

他紧紧攥着这铃铛,抿了一下嘴,虽然什么都没说,心头却浮现两个字——“休想!”

关于严蘸月的事,严珏心底纵然充满惋惜,却也知道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中秋一过,又是大考,马上就可以升入元院了,那将会是他呆在书院的最后一年。

度过最后一年,回了卞城,便能迎娶慕青了。

这些年一直让她等,一等便是四年光阴,试想如果当初未曾求学,也许他俩的孩子都能识字念诗了。

慕青生的孩子,一定也有漂亮的酒窝和甜甜的眼睛。

一面细细想着有关将来的一切,一面拿出纸笔,开始给遥远的她书写心意。

“世子,”揖山细细地研着墨,不时抬看着窗外,“又快要入冬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回卞城了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揖山,一样看向窗外,“还不成,得等翻年才行。”

“这三年真是经历了许多事啊。”揖山突然大发感慨。

他因此想到蘸月,“可不是嘛。”

这当儿,门口正好传来严秋泓的声音:“王玉兄,教习又赏了我两坛子好酒,快把你的金兕杯拿出来。”

严珏搁好笔墨,彻底知道,今天这封家信是写不成了。

严秋泓静静地把两坛子酒搁在桌上。

他透过对方黯然的叹息,发现了什么,于是静静坐到了他的对面,等揖山摆好酒杯,满满为他斟上,才问:“教习又拒绝你了?”

严秋泓并没有回答,只是悲凉地看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轻声安慰:“喝酒,喝酒,悲伤不在酒里。”

“为何人总是求而不得?”严秋泓突然这样问。

“求而不得,也许并不是坏事。”他这样答。

严秋泓盯着他看,像要盯穿他一样,静静无语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伤心的滑落下一颗眼泪,“就连安慰人都安慰得四不像,可见你诚然是一块榆木疙瘩。也对,像你这样的人多简单,眼里就只有课业,丝毫不懂情爱,更不懂我们这些求而不得之人的伤心之处。”

他咬了一下嘴,想要反驳,话意甚至都冲到嗓子眼,却又压了下去。

说他不懂情爱,慕青头一个不服,但,也无所谓了。

暗里一笑。

严秋泓又急急地饮下一大盏酒,借着劲头骂开:“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喜欢我的,至少我就做不到阿月那种份上,为了她,连魙境都敢追随而去,如果对手真的是阿月,我可以认输,心甘情愿的那一种。可你看看他们现在,两边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叫我看了又怎么甘心?”

这他就不禁要为阿月说一句了,“阿月不过一时矫情,等到伤势见好,鼻子再造回来,两人也就没事了。

严秋泓却是冷冷一哼,“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老是听到他‘阿宁’、‘阿宁’的唤个不停,怕不是移情别恋了吧?”

移情别恋。

严珏轻声一笑,“他不会的。”

时至如今,犹记得他那一句“杀她我如丧偶”,一个就连孽缘都能如此珍惜的人,“移情别恋”四个字与他注定无缘。

“他不是,我相信他。”

“王玉兄,哪怕一次也好,你就不能站我这边吗?阿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