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便与赵瞻相谈甚欢。
“不知环州现今如何?”赵瞻闻言脸色一沉道:“现在环州,庆州以西,已是出现西夏大将梁永能的旗号,如今环州有俞经略镇守尚且无碍,庆州兵少,又是屯粮之处,老夫不放心才驻在此处。”章亘道:“下官记得当初家父攻伐河州时,后援断绝,是秦凤路经略使蔡公力排众议,出兵救援。此事下官多次听家父提过,蔡公能文能武。”
“今日漕使坐镇于此,与下官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可知胸有成竹。”赵瞻闻言笑了笑问道:“签院是否奉韩知枢之命来庆州,调兵北上救鸣沙?”章亘道:“韩知枢的意思,让环庆路相机行事,能救则救。”赵瞻道:“环州有五万兵,庆州不到两万,其余各州还有两三万,一旦出兵救援,梁永能来犯如何是好?”
“老夫虽不管兵事,但老夫相信俞经略的意思,还是保一路几十万户百姓安危为上!”赵瞻拿话将章亘的话堵住。
章亘欲再言,却被老练的赵瞻拿话拿捏。章亘空有热血,却被这些老练的官僚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待这时,一名幕僚入内向赵瞻禀告。赵瞻最重仪表,见幕僚慌慌张张便有不满斥道:“没看到有贵客在此!”幕僚道:“漕帅,俞经略他从环州出兵了!”
“出兵了!”赵瞻,章亘同时坐起,二人脸上神情一惊一喜。
“出兵去哪里?”
“韦州,今日莫约可到清远,明日便已出界!”赵瞻叹道:“是沿白马川路进兵!他俞充还是出兵了。”幕僚道:“他请漕帅速速调粮至韦州!”
“我去!”章亘主动请缨。赵瞻看了一眼章亘道:“贤侄万金之躯,何必冒此风险!以后立功的机会还有很多。”章亘道:“不过押运粮草至韦州何险之有?”赵瞻心底冷笑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道:“签院有所不知,党项最善截人粮草,之前泾原路让彭孙多少精明能干,率三千兵马护卫粮草,以及后方书信文字,但屡屡遭夏人抄截,兵马多是败亡。”
“之前不出界倒无风险,但出了界至韦州一段路便是难说,何况党项斥候已在环州,庆州出现,界内亦未必安全。”
“签院何必趟这浑水!”章亘听此方知自己见识短浅了,但他心头热血一涌道:“漕使,我兄长他便在鸣沙!”赵瞻听章亘此言一出,着实对对方有所改观,他有几分凝重上下打量对方心道,章丞相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若说方才他还在吹捧,但如今见章亘这般心系兄长,不只有良好的家风,父子兄弟方能孝悌。
其实俞充率环庆路兵马刚出塞,党项人亦不敢在此时大举偷袭,所以他方才有些虚言恐吓的意思。
赵瞻心底惊讶,面上却摇头道:“不成,贤侄是行枢密院的签院,当坐镇庆州。”章亘道:“还请漕使成全,自古听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章家一门俊杰皆在西北领过兵,报效国家,我又岂可甘居人后。”赵瞻对章亘又提高了一个认识,仍是不肯。
章亘强硬地道:“我是行枢密院签院,有随军监察之职!”听章亘这般说,最后赵瞻只好道:“签院,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也罢,老夫知劝你不住,便将亲兵一百铁骑拨给你,能不能护卫周全,要看贤侄的命数了。”
“至于庆州城中我也没有多余兵马,只能拨你五百兵卒,民役三千,押送兵甲粮草至韦州吧!”
“是!”
“你先回驿站歇息,明日便出发!”章亘接了将令,当下回了驿站歇息,次日便至城外见到要出发的粮队。
原来护粮官名为赵隆,说到底赵瞻根本不会将督粮这任务交给章亘这初出茅庐之人,不过对方身为行枢密院签院,有监管兵马之职,谁也没办法拦他。
赵隆一见章亘相貌,不由大奇问道:“签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