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九三年(廿五)(1 / 6)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7166 字 2022-10-14

这种抉择,并不只是大顺自己的事,而是一场关乎世界日后思潮走向的大事。

不只是因为大顺现在的体量,内部一动,若有个三长两短,肯定会引发世界局势的巨大波动。

更因为,从启蒙运动、重农学派等开始“东学西渐”以来,某种程度上说,大顺仍旧对那些“生产国”而非“商业国”,有着巨大的引领作用。

不管是所谓的迷信的无神论;在欧洲算是非常激进的小块土地私有制;亦或者那种依托于空想的“天下为公”的传统的基于“人道”的空想……

种种这些,对于欧洲的很多激进者而言,都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超脱于空洞的巴黎沙龙辞藻的可考察的道路。

事实上,大顺这边,有不少欧洲人来求学、游历,并且仔细考察大顺这边的道路,并不断把这些东西带回欧洲,将之前的“东学西渐”,持续下去,并且影响力越发的大。

正如此时,大顺这边的继续下去的改革,只要不往回退,但凡往前走,各个派别总能从刘钰那些乱七八糟东拼西凑的理论中找到依据一样。

亦如刘钰生前自嘲的,说大顺在生产和消费上是马尔萨斯经济学、在生产力概念上是李斯特生产力、在对未来的构想上则是衍生出圣西门主义这样的一个三头缝合怪。

这种缝合,产生的问题当然很多。

比如说,被讽刺为生产和消费问题上的马尔萨斯经济学。

在大顺内部,实质上也是有分歧的。毕竟,大顺不是英国,甚至不是日本那种封建贵族制,是以自然没有纯粹的马尔萨斯。

总的来说,这种观点算是一种“消费不足论”。

大顺国内的一部分人,当然是旧体系下的得益者,支持这种观点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地主、贵族、军官等等,属于理论中那种“有效需求”。即,资本主义性质的工厂,生产出来这么多东西,工人的工资肯定不可能全都买走,那这不得需要一批专业的、专门的“只消费、不生产、靠地租俸禄军饷、金融利息等消费的人”,否则这不是要出现“卖不出去”的危机?

而另一部分人,他们倒不是旧体系的得益者,同样也持有这种观点。他们自己并不是地主、贵族、放贷者、金融食利者等等,但他们持有的这种类似的观点,则是另一种解释。

粗略来讲,有点像是“逆练卢森堡的资本积累论”。

逆练之前的大意,就是说:

生产分为两个部分:简单再生产的生产循环——扩大再生产的生产循环。

而世界呢,也被分为两瓣:资本主义因素——非资本主义因素。

资本主义的基本的生产,是由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资本家和工人来完成的。

然而,一旦扩大再生产出现,多余的价值在资本主义因素内完全无法消费掉,也即是说在资本主义因素内的资本家和工人,加在一起,都无法把这些东西都消费了。

那么,就可以得出个结论:只有向非资本主义因素的地区可以承受扩大再生产的结果。

这个,非资本主义因素的地区,未必是殖民地。当然肯定也包括殖民地。

比如说,大顺内部的那些小农,农民,他们并未被卷入资本主义的生产体系中来。所以说,他们也是一种“超脱于资本主义因素之外的消费者,用于将在资本主义因素内完全无法消费掉的商品给消费掉”。

殖民地就更不用提。

当然,正练的话,卢森堡的意思是说,如果全世界都普遍工业化、普遍被卷入正式的资本主义生产体系当中。那么,也就不存在超脱于资本主义因素之外的消费者了,那么资本积累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最后就要总危机。

而逆练的话,恰就是大顺这边思想混乱的一个体现。

那些不是地主、贵族、金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