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九三年(十)(1 / 4)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196 字 2022-09-24

在巴黎,刘钰的名声,尤其是在巴黎沙龙间的名声,相当不错。在这里,就完全不一样。

在欧洲的“沙龙”界,基本上,在里斯本大地震之前,当时还活着的刘钰,“先知”般狂喷了天主教廷和耶稣会,在那之后,至少在欧洲,他在巴黎的沙龙间,已经成为了启蒙运动的“东方旗手”。

这事,在大顺,就是个小事,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但在欧洲启蒙运动中,却是个大事。

一方面,刘钰“先知”般地提前把耶稣会和天主教听在地震后可能要说的话,讽刺了一番,而事实果然如此,里斯本大地震之后,耶稣会果然声称这是天罚。

另一方面,刘钰提前的狂喷和打预防针,为早期启蒙运动的重要支柱——莱布尼茨乐观主义——降了降温。

这在欧洲的启蒙运动中非常的重要,按照欧洲的宗教浸润人心的传统,理性主义很容易走向极端,而极端又很容易在面临里斯本大地震的时候懵圈:说好了,这是万千种可能中,最不坏的那个世界被上帝选中,可里斯本的大地震血肉模糊的场景真正入眼的时候,怎么也没法相信这就是“万千种可能中最不坏的世界”。

那场之前所谓的“启蒙运动加速年”之后,由里斯本大地震等问题作为导火索,最终引爆了耶稣会问题、各国与教廷关系等,导致了耶稣会被解散,这被视作启蒙运动的一场重大胜利。

加上法国作为启蒙运动的重要阵地,和德国的绝对理性主义启蒙还不一样,他们更激进,最终也更倾向于无神论。

而舍弃莱布尼茨的乐观主义——世间虽有恶,但这是一种平衡,是上帝创世时候弄了成千上万个程序后,发现这才是最少、相对来说最好的那个——对法国启蒙运动的激进加速到反教会、反宗教、甚至最后破四大旧把圣母院改理性圣殿,是非常重要的。

启蒙运动既然是一场伟大的运动,那么必然得有两个条件。

一:为现状的批判。

二:对未来的展望。

不是说别的没有。

而是说,想要伟大,这两条是必须的。

那么,对未来的展望,又得具备一定的世界视角。

于是,刘钰鼓吹的自由贸易、配上自然秩序论,自然可以作为对未来展望的一部分。

包括说。

67年法国发生饥荒,而重农学派认为不应该管,应该等待自然秩序的调节。

这是不是启蒙运动?

当然是启蒙运动的一部分。

这就好比说,伏尔泰和卢梭整天对喷,那你总不能因为他俩意见不同,就开除卢梭或者伏尔泰的启蒙籍。

现在的大顺,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下。

这不是说军事或者地缘,而是说“文化”上。

大顺实学派的对外扩张派,秉持的是刘钰当初定下的“把世界的,伪装成民族的”。

这是进攻手段。

但一样。

大顺不能接受基督教,而欧洲自然也不可能接受大顺的旧时代的诸多传统文化。

是以,这个“自然秩序”、“道法自然”,便是大顺最佳的进攻手段。

首先,这玩意儿,你别管这道、自然,到底是谁创的。是上帝、耶和华、盘古,亦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那都无所谓。你觉得是谁,那就是谁。关键是自然,而不是自然是谁创的。

其次,这玩意儿,是一种对未来的展望。而启蒙运动中,自然包括着对未来的展望,这种展望又必须是世界范围内的,不能说这东西在你这对,在别处就错。

最后,刘钰在大顺一战之前,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各国自由贸易,充分发挥各国的绝对优势、比较优势、整个人类都一起携手蒸蒸日上。

这东西吧,在之前的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