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死与复仇(十八)(1 / 3)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3504 字 2022-07-18

威廉·皮特并不是先知,所以他也不可能知道工业革命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英国在1790年前后开始爆发式增长、拉开个世界各国差距的根本性力量。

但他终究是个有战略眼光的人,拥有一种战略上的敏锐嗅觉,并且相信英国的未来在商业和贸易上,而且非常理解殖民地经济的逻辑。

虽然其实他赌错了,或者说迫于现实和传统的认知, 把未来仍旧赌在了蔗糖、烟草、和纽芬兰的鳕鱼上——以史为鉴到刻舟求剑的程度,自然知道,鳕鱼、蔗糖、烟草,是过去百余年欧洲经济贸易的发动机。

以史为鉴的目的,是知兴替、明盛衰。

皮特和辉格党与托利党都不同,英国是个很注重传统的国家,但传统本身是可以自己伪造的, 并且宣称这是传统的。

辉格党和托利党对于“传统”这个的定义,都忙于去论证, 传统到底是君主制还是议会制。

形成这样一个死循环:

因为我们的传统——所以我们现在强盛——如果我们想要保持强盛——就要继续巩固传统。

最终,这個问题,只能演变成“传统”到底是啥之争。

因为这样的死循环,所以谁是胜利者,谁就能定义传统;而不是谁真的遵循传统,谁就获胜。

托利党说,传统是君主制,并举例甲乙丙丁;辉格党说,传统是内阁与自由,并举例子午卯酉。

皮特并不尊重这种自我定义的传统,他要是尊重传统, 他就不可能顶着“大平民”的旗号,去搞反对派从而获得威望。

从历史中,皮特看清楚了英国这几年发达起来的真正原因, 破除了英国此时对于自己为啥发达了而不知的普遍焦虑。

只不过因为他不是先知, 所以无法预判工业革命,但却凭借对史书的理解和总结, 靠着一种敏锐的天赋提出了全球殖民地战略,为今后英国纺织业革命的爆发了基础。

英国纺织业的发展,到底靠的是什么?

是传统?

是民族性?

是自由的贸易?

这些此时在伦敦叫声最烈的东西,只是解释现状的一种回答。

而实际上,脉络是很清晰的。

1647年,八十年战争结束,西班牙解除对荷兰的贸易禁运。

荷兰处在莱茵河入海口,北连波罗的海、南接法国、沿着莱茵河向内是莱茵河流域的运河水路。

什么地理位置,能敌得过大河入海口这样的地理优势?

1651年,独栽者克伦威尔发现搞这种自由贸易,英国扛不住了,于是出台了《航海条例》。

1654年,疯狂造舰的护国公,暴打荷兰,自由贸易争不过,那就武力解决,荷兰战败。

1666年,出台《埋葬法案》。死了之后, 必须用呢绒布包裹埋葬,任何不用羊毛呢绒布包裹埋葬的, 罚款15两白银, 且此呢绒必须由本国生产。此法案一直持续到1814年,成为1666年到1814年研究英国家族、家谱的重要一环,因为所有人死后都必须在治安官那登记,后世伪造家谱,拿着当初的登记簿一看,连个羊毛呢绒的“寿衣”都穿不起,登记为“naked”,显然那就不是绅士。

有一说一,大顺这边之前历朝历代的封建王朝,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也没离谱到死了之后买棺材板也得硬性规定必须买哪里哪里的。

除了理想化的《管子》里面有这种思维和明确办法外,其余的很少见,而且也确实很少实践。

1699年,出台《爱尔兰羊毛法》,爱尔兰禁止出口呢绒、所有呢绒制品由英格兰,招致了爱尔兰特色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爱尔兰人拒绝穿呢绒,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