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零章 破立之困(一)(2 / 3)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219 字 2022-02-02

些“盐户”公开讽刺,说这些生员嘴里喊的都是百姓的利益,可实际上全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残羹冷炙。显然,会说残羹冷炙这个词的,不太可能是真正的盐户。

于是,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扬州生员最后只能以“劳力者愚笨,百姓蠢之极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这样嘀嘀咕咕的自怜自艾收尾。

闹剧结束之后,终于以这一次的圈地补偿为标准案例,制定了之后的补偿标准,以及如何处理产权不清问题的草荡地的范本。

闹剧结束之后,就是真正的重头戏。

请来的各地有头有脸的大儒,举办了一场“如皋之会”,探讨经济、政治、税收、制度、工商业等问题。

以及更深层次的“理学破、而新学问不立”的一次尝试。

这场“如皋之会”,很特殊。

微缩来看,特指大顺惟新元年,在废盐垦荒问题上,扬州生员闹剧发生之后,由江南大儒在如皋举行的一场持续了十几天的研讨会。

宏观来看,却要从这里开始,一直延续到惟新五年,大顺终于完成了江苏省的经济结构调整、平息了废运河的后遗症、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顺西洋贸易走私黄金时代的工商业狂野发展过程中,大儒们对于现实的思考和解释。

更长远看,就是意识到时代变了的大儒们,在刘钰创造的经济基础变动之下,试图以全新的解释,彻底解决大顺的正统意识形态问题,解决理学被批判、但新学问迟迟立不起来的窘境。

这场持续了五年之久的大争论,从第一天开始,就让刘钰所得甚多。

刘钰对自己的那两把刷子,心里有数。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掺和儒学的讨论,也一直没弄明白,大顺为什么试图立永嘉永康一派的学问但却一直立不起来;为什么明末开始的自发的思潮反动,似乎还是绕不过理学道德的坎。

为什么大顺的官方学问,迟迟立不起来,但却并不阻碍社会的运行。

以及为什么大顺的很多政策和做法,又被儒生认为基本算是永嘉永康学派的学问,但实际上这一套学问并没有立起来,而且根本不成体系。

这些他其实一直懵懵懂懂。

直到这一场如皋之会,他才弄清楚了一二。

这里面当然很复杂,但可以从一个简单的切入点,窥一斑而见全豹,为什么说大顺其实走的还真是永嘉永康一派的学问,但只是没立出来体系。

如皋之会,自然要谈道统。

要谈道统,就不得不谈理学问题、宋儒问题、宋儒瞎解儒学、反动回儒学本真、反动回六经还是回三代的问题。

这里面一个很小的不起眼的问题,就是大顺禁天主教问题所引申出来的“道统”问题。

理学是因为佛教的强势,不得不进行自我变革,试图在理论上遏制对抗佛教而产生的。

朱熹当年评价过叶适、陈亮等人的功利之学。

说江西之学,是被禅学所影响,而且影响的太深。当然也是走到了歧途,但禅学是无法探究天地真理的,所以,当继续往前走,发现走不通的时候,江西之学自然会退回到真正的儒学上。故而,江西之学,问题不大。

但是,叶适、陈亮等人的学问,讲功利,而这东西,是真的可以用的。而且学了就能用,用了好像还有效,但这已经脱离了儒学的真谛了。所以,“此意甚可忧”。

而叶适的观点……实际上,叶适连孟子传承儒家道统这一点,都不认。

叶适认为,朱熹这群人搞道统学问,搞新儒学,抬高孟子、子思等人的观点,实际上就是偏离了儒学正统。

如同孟子时代,杨朱、墨翟的学问,成为了显学。而儒家岌岌可危的时候,孟子为了对抗他们,不得不搞出来一些违背儒家原教旨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