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皇权最可信的刀(1 / 4)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218 字 2021-04-17

几个大臣都笑了,刘钰心道我压根就没想说什么“因噎废食”之类的话。

可皇帝都这么说了,自己不接话,怎么显得皇帝英明神武、判断准确、识人精准?

只好故作一副尴尬地像是“因噎废食”已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到胃里的模样。

演了半晌,才道:“臣以为,这事儿其实很好解决。日本吃糖,糖卖不出去,就打一顿日本,让他只准买本朝的糖;印度人也吃糖,糖卖不出去,就打一顿印度,让其不准买英国的糖;波斯人还吃糖,那就打一顿波斯,不准其买荷兰的糖,这就不解决了吗?”

旁边几个大臣都憋着笑,心道这番话我们也猜到你会这么说。鲸侯啊鲸侯,人家是外圣内王,你是死抱着霸道不放了。

有一两个知根底的,也觉得刘钰满脑子就是开战。

漕运改海运,开战,只要没有南洋的海上威胁,海运就安全;天灾,便宜招兵、日后开战,把灾民往虾夷等地运,或是垦蒙、垦西域;瓷器卖不进日本,商船被限制数量,开战,打到把瓷器卖进去为止;如今更是连白糖红糖冰糖,都直接琢磨开战真是,无语。

也有的想,得亏丝绸、瓷器、茶叶等,好卖。若是这些东西也不好卖,或者人家闭关不买,勒令节俭,岂不是要从日本打到欧罗巴,就为了卖茶叶?

这话别人说,多半会觉得实在暴论。但刘钰在朝堂上天天讲、日日讲,这些人都听麻木了,反倒觉得若刘钰不这么想,才是大大的有问题。

说完了常说的言论,刘钰又道:“至于说商人求利无德,此事前朝有优免的时候,多少人带地投效,逃避正税。有功名才优免,我也没见他们读圣贤书的,便比商人德高多少。”

皇帝哈哈一笑,刘钰举得这个例子实在是不太好听,但现实总不是那么美好的。

李淦心道,朕还是了解你的,连你想说什么词都想好了。你举的这个例子,实是在朕的意料之中。看来你还真的怕这荷兰人的话?还是觉得朕真的会因噎废食?

然而,实际上刘钰还真不怎么怕瓦尔克尼尔说的那些东西。

荷兰是荷兰、大顺是大顺,两边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瓦尔克尼尔的担心,在刘钰看来,那就是一个自以为自己了解中国的外国人,用着荷兰的经验来理解中国的事务。

对大顺而言,手工厂起义反抗这种事,小事。

相反,对内倾销、小农破产、男耕女织解体,这才是大事。

荷兰不怕后者,反倒怕前者,因为荷兰根本没有后者;但大顺根本不在乎前者,怕的是后者。

虽然两者是一体两面,但荷兰人下毒的方向,下错了。

刘钰不是荷兰人,很了解大顺的情况,所以他搞得那些手工业工厂,有一条明显的界:前期坚决不碰纺织业等“敏感”行业。

大顺不缺劳动力,也不需要搞什么圈地运动,就靠正常的兼并、甚至是抑制兼并政策下的无地流民,都用不了。

就算皇帝现在脑子锈了,真的用了北派儒生的“三十年地租赎买政策”,实现了全国均地,那也不会缺劳动力。

此时整个世界的蔗糖市场,也就能容纳三五十万工人,这里面还包括奴隶、砍甘蔗的农奴等等。

实际上此时全世界的消费能力,纯粹的制糖厂的产业工人,哪怕是现在没有蒸汽机靠牛马拉绞盘,最多也就容纳个十万人顶天了。

而且各国都流行重商主义,高关税壁垒,都想当只吃不拉的貔貅。大顺拼了老命最多也就能容纳个三五万人劳动力。

这点人,够干啥?莫说不可能全都一起起义,就算一起来,三五万人,朝廷放在心上吗?

所以刘钰一直认为,此时的世界市场太小了,此时全世界可能都容纳不下一个前蒸汽时代手工业工厂化的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