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先知(2 / 3)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191 字 2020-11-06

大顺来说真的没有区别。没有一个东南亚小国敢对大顺搞贸易禁运,或者说殖民地政策中很重要的一条不准发展本土工业,也根本就不存在,东南亚存在能和大顺竞争的手工业吗?

缺粮了,用丝绸瓷器去东南亚换呀;缺香料了,荷兰人为了弥补贸易逆差,一船一船的香料往广东运,就盼着能抵偿一下货款。

大顺不产白银,可大顺偏偏又是白银货币。

大顺的央行是欧洲的殖民地金银矿,发钞权在欧洲人手里,经手人就是海关贸易。

见过政府的军队向央行开战的吗?

大顺不需要重商主义,因为手工业太强,以至于自由贸易却取得了重商主义最想要的东西,贵金属。

开关如此,不开关的走私还是如此。

这种天然的重商主义,使得海军真的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逼迫日本打开国门、抢夺香料群岛,这是两个海军有意义的方向,也是唯二两个可见短期利益的方向,可这两个方向此时都不能说。

这时候若是说建设海军是为了对日开战、对荷开战,那必然又要遭到极大的反对,一句穷兵黩武毫不为过。

面对反对者的诘责和质问,刘钰只能把问题往“未雨绸缪”这个方向上靠。

“闽、粤两地,自来田少。前朝广东还在吃广西的米,而如今广东的米,多半来自南洋。闽地亦是如此,临海多富,而粮米皆来自南洋。”

“人不能一天不吃粮食。若是有朝一日,忽然那些南洋小国不准售卖粮食了,怎么办呢?”

“朝中诸位,又对南洋诸国知道多少呢?”

“那荷兰国,为了能够控制香料,逼迫当地的人不得种植一粒米,只允许种植香料。这样,荷兰人就能用便宜的粮米换取大量的香料。”

“西洋人在南洋日益深入,南洋于国朝,早已成为闽粤两地的米袋子。若是南洋被西洋人控制,一旦生出害人之心,不准粮米外运,闽、粤等地又会有多少人饿死?多少人无以为生?”

“诸位大人说什么,临近有战再造船不迟。就算造船可战,等造船出来,只怕闽粤已经荒废。这样的责任,谁能担待的起?”

“若有一支海军,则海军所至之处,皆为国土。那荷兰国,相距南洋八万里,只要海军能抵达,巴达维亚便是荷兰的,香料便是荷兰的。英圭黎国,距离阿美利加相隔一个大洋,可海军能至,则阿美利加的棉花、靛青、蔗糖、烟草等,皆是英圭黎国的。”

“我朝若想让南洋始终作为国朝的米袋子,没有一支海军是可以的吗?”

说到福建、广东的粮食大半都是源自南洋的问题后,刘钰又道“古时候有个故事,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船在向前走,天下也在不断变化。倭国自来与荷兰人相近,即便有锁国令,依旧允许荷兰人贸易。”

“倭国自来不服天朝,向来以日出之国自称。壬辰之乱,不可不察。若是倭国师从荷兰,打造了一支舰队,试问朝中诸公,谁能对抗?”

“你们见过西洋的大战舰吗?若没见过,怎么就知道国朝的水师破船能够敌得过?”

“就像是平准之前,谁要是说提一万步兵,纵横西域。只怕会被人当成癫狂之语。可事实呢?”

话到如此,明明这天下没有先知,刘钰却不得不强词夺理,来当这个先知。

这时候建海军,只有先知巫卜这一个办法。

先知的话,总是初听起来感觉扯淡,可事情发生的时候,又会感叹早有预见。

他有大功在身,又有平准的实绩,这时候说出这番话,总有些别样的力量。

眼看压住了朝堂上的气势,刘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