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之前，耀清吐露了许多，也交代了许多。

尤其在那名素商宫统领闯进来之后，他对南宫灵的态度愈发友善，仿佛是遇见了难得的知己一般，恨不能把脑子里的知识统统灌输给她。

他的态度是如此之好，倾吐出来的又都是些极其宝贵的混沌界隐秘，以至于林小蝶都对其大生好感，险些就忍不住出言劝说南宫灵替他疗伤。

可南宫灵却始终笑眯眯地聆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摆出一副勤勉专注的好学生姿态，对于疗伤一事却是只字不提。

直至耀清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才指挥黑龙王喷吐出黑色龙焰，将这位失落者首领的尸身火化，亲自出手挖了个大坑将之掩埋，并立下一块无字石碑。

“原来如此！”

望着静立碑前，默哀不语的南宫灵，黑龙王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好半晌突然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大声说道，“我明白了，那个家伙并没有突破幻术，根本就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什么？”

林小蝶吃了一惊，本能地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大师姐为何要这么做？”

“小蝶，它说得没错。”

不等黑龙王回答，南宫灵已然樱唇轻启，柔声说道，“那个素商宫统领，的确是我放进来的。”

“大师姐，你……”

林小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耀清先生毕竟是失落者首领，是能够与王庭叫板的一方巨擘，在这个位子上待久了，难免有些傲气。”

南宫灵耐心解释道，“对他来说，被主宰击杀倒还罢了，可若是落在一个区区统领手中，自尊心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哪怕是尸体都不行，我故意将那人漏进来，就是在提醒他，若是不能对咱们坦诚相见，他的尸体便会被抛弃在此，很可能要遭受一群蝼蚁的凌辱。”

“所以他的态度才会突然变化？”

林小蝶愣在那里，口中讷讷低语道，“是为了求你替他收尸？”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替他疗伤？”

南宫灵的目光在林小蝶与马面脸上一扫而过，接着又道，“失落者能人辈出，若是寻常伤势，怕是早就已经痊愈，既然他们的人治不好，我又何必胡乱逞能？况且耀清先生落得如此下场，多少也有我的缘故，当真将他治好了，对你我而言未必便是件好事。”

“可失落者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实属不易。”

林小蝶忍不住插嘴道，“如今没了首领，树倒猢狲散，怕是再也难成气候，未免有些可惜了。”

“树倒了才好。”

南宫灵意味深长地说道，“否则一群猢狲都聚在树上，想要逮上几只都不容易呢。”

“原来是想趁机吸收失落者的力量，厉害厉害。”

黑龙王眼睛一亮，桀桀怪笑道，“得亏咱们是一边的，否则若是知道敌人的阵营里有你这样一号人物，老龙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咧。”

“过奖过奖。”南宫灵淡淡一笑。

“老龙可没夸大其词。”

黑龙王连连摇头道，“直到现在我还想不明白，那些主宰耗费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发现落者的大本营，你究竟是如何找着的？”

“多观察，多思考。”

南宫灵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模棱两可道，“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是么？”

见她不愿回答，黑龙王嘿嘿一笑，不再继续追问。

“大师姐，秘法已经到手。”

林小蝶神情有些郁郁，“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和心志都已大幅成长，可适才南宫灵与黑龙王乃至耀清之间所表现出来的默契却都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多少令少女有些郁闷和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