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这道剑光之中所蕴含的可怕剑意，铁无敌眼神一凛，原本平静的脸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居然毫不犹豫地连退数步，避其锋芒。

这一剑的角度十分巧妙，若是铁无敌坚持击杀伊莉雅，那么自己也将付出一条左臂的代价，可谓是将围魏救赵的原理发挥到了巅毫。

他本就没了右臂，若是再断一条左臂，便会彻底失去用剑的能力。

对于一名顶尖剑修而言，这样的代价，显然是不能承受的。

于是乎，他果断选择了退让，并扭头看向剑光射来的方向。

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是一道红色倩影，手持宝剑，曼妙玲珑，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柳丫头。”

铁无敌眯起眼睛，口中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来。

原来这出手偷袭之人，竟是曾经令他大为赞赏，无数次想要收为关门弟子的柳柒柒。

“铁爷爷。”

柳柒柒凌空而立，手中长生剑斜斜指向地面，表情出奇的宁静，“许久不见了。”

“不错，有长进。”

铁无敌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的怒意突然一扫而空，口中呵呵笑道，“比起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可是强了太多了。”

“铁爷爷一把年纪，却对一个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痛下杀手。”

柳柒柒眼神清冷，声音淡漠，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亲近之意，“身为当世第一剑修，这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未免令人失望。”

“恃强凌弱？”

遭她斥责，铁无敌丝毫不以为忤，反倒回答得十分耐心，“傻丫头，这里可是战场，战争唯有你死我活，哪来的公平对决？”

“是么？”

柳柒柒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反唇相讥道，“如此说来，若是我不慎打伤了铁爷爷，也算不得欺凌老迈了？”

“老迈？”

铁无敌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竟是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说的也是，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起来，我的确是又老又残，不过想要欺凌我这个老迈，就得看看你这丫头两年来的进步有多大了。”

言罢，两人突然齐齐收声，手持利剑遥相对峙，各自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想象中两大剑修剑气纵横，激烈对拼的场面却并未出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整整大半刻时间竟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如同两座栩栩如生的精致雕塑，若非四周刀光剑影，杀意惊天，险些要让人以为时间都已静止。

这丫头的剑道造诣，竟然达到如此地步！

望着上方一动不动的两大剑修，顾天菜脸上的震惊之色却越来越浓，几乎无法掩饰。

旁人或许还不明白，可出身剑阁的他如何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比拼早就已经开始。

这是剑意的对决，或者说是剑道造诣的比拼，看似声势不显，其中的凶险却远超常人想象。

与挥剑拼杀不同，若是在剑意比拼中落败，将会给剑修的整个修行体系都造成难以想象的重创，甚至可能此生都再也无法握剑。

铁无敌被称作“天下第一剑”，或许不是原初之地最强的混沌境，可单以剑道造诣而论，顾天菜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凌驾他之上。

尤其是这个断去一臂，剑道造诣却不退反进的铁无敌。

棠溪芦苇？

或许十分接近，可在顾大厨看来，这位神女山剑神的剑意较之铁无敌，终究还是要略逊一筹。

对于世间任何一名剑修而言，跟铁老头比拼剑意，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柳柒柒却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大半刻过去竟还不露败相，多少有些颠覆了顾天菜的三观。

高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天才如自己，若是当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