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装睡(1 / 3)

墨怀瑾心里想说,我不嫌弃你,我也不想要任何人给我喂饭,哪怕我真的给你做一辈子饭,给你喂一辈子饭,我都心甘情愿。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话很多。”

她顿时哑言,若说起别人,那自是没人会如此无礼嫌她话多,可她阿娘说过,她阿娘说她总是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像家门前立在枝桠上的麻雀,又像夏日里永远不知道停歇的躁蝉。

回想起这些往事,她不禁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答道

“只有你和阿娘嫌弃我话多。”

她的声音极低,撇嘴的痕迹很淡,她误以为墨怀瑾没觉察。

她张目四望,远处都是山,整个村庄坐落于群山的山脚下,而刚刚的那位大娘家里的房子,是用松木简易搭就的两层木楼,墨怀瑾抱着她走上木梯,木梯还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墨怀瑾。”

“嗯?”

“我们怎么到这来的?我隐约记得,大雪封路,我们明明被困在山洞里。”

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眼神明暗难辨。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跟我说让我把你送到雪顶上,然后你再把我拉上去,最后我们一起从雪顶顺着坡路往下滚,滚到山脚下,那样便不用走路了?”

花卿心想我有这样说过吗?还没回问,墨怀瑾便道

“我们就是这么下来的。”

花卿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可墨怀瑾那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神态,又让她消除了不少疑虑。有些细节,他不想提,更不想让她知道,反正都过去了不是吗?

花卿听不懂呼灵当地的话,所以不论墨怀瑾走到哪,她都要跟着。

直到有一天,傍晚日头落了山,墨怀瑾都没有回来。

大娘坐在门前筛着糠,她两手扶着筛子,筛子上盛满了有谷壳的和没谷壳的米粒,她使劲一抖,较轻的谷壳便顺着风扬出了竹筛。

花卿无心于周遭的事物,于是便也察觉不出大娘正在边筛糠边望着她。

她倚在门框边上,黄昏的光线将她的背影拉得好长。

大娘看她有所迟疑地在门口踱着步,走了一遍又重走了好几遍,眼睛一直在眺望远方,大娘便知道,她是在等人了。

“姑娘,公子和仁吉去谒见郡守了,今晚怕是回不来了。”

大娘一开始以为花卿是个哑巴,又听说,十个哑巴九个聋,所以她后来又误以为花卿是个聋子,可结果看到花卿和墨怀瑾在一起,花卿还喋喋不休地说起话来,声音也如夜莺般婉转动听她便知道自己错了。

大娘不禁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感到抱歉,所以这时才会和花卿说话,但说了也是白说,花卿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然也不会刚走回去,听到风刮过马棚的声音后她便又跑了出来。

她身着单薄,本来墨怀瑾嘱咐过让她躺在床上静养,还说等她伤势好了,便带她回扶桑寻她阿娘,可是起床到现在都没看见墨怀瑾,她心里便隐隐觉得难安。

她不知道那个叫“仁吉”的姑娘是什么来头,可是墨怀瑾看上去好像很信任她的样子,仁吉曾让大娘给她送过一套衣裳。

那套衣裳,雪白色的貂裘上衣,灰色的裙摆。貂裘的手感极柔软,穿在身上也暖暖的,她只是不习惯。

她自小生长在南疆,最冷的时候也不过多穿一件阿娘织的毛衣,可是这个地方却要穿上貂衣,她不喜欢将厚重的狼皮,貂皮一类的往自己身上穿,因为实在是太太笨重了。

但是那貂裘什么的,放到床上,枕着睡,倒还不错的。

入夜的天逐渐变得浓黑,白草被冬风吹得折弯了腰。

花卿听见大娘上楼的声音,她便躲回了床上,掀了被子盖上。

大娘敲门进来后,习惯性地喊道